宋家老宅早已经化为废墟,这座孤坟还矗立在山头,由人打理,由人二十四小时守着。

    傅司衍屈膝半蹲着,把怀里的花放在坟前,伸出手,抚摸着石碑上的照片,神色是少有的温柔。

    “妈,我来看你了。”

    傅清绝手里握着那把无处可放的花。

    “哎,我能不能……”

    “不能。”

    冷淡两个字。

    傅清绝无所谓,将抱了一路的花往后随手一丢。

    “初次正式见面,伯母您好,我是傅清绝。”

    他朝着墓碑要鞠躬,被已经起身的傅司衍按住了肩膀。

    “你跟你母亲,都没这个资格。”

    傅清绝好笑。

    “傅司衍,你是不是一直把自己看成一个弱者?所以过了这么多年,还放不下心结?”

    傅司衍皱眉。

    “你在胡说什么?”

    “呵…”傅清绝看着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有些怜悯,“你还搞不明白吗?在上一辈的关系里,我母亲才是受害者,现在躺在这里的,你的母亲,当年破坏了我的家庭。”

    “所以她一生不幸。”傅司衍回头望一眼墓碑照片上,那个容貌足以倾城的女人,“明明你们,享尽了傅家的福,所有的祸事都扔给我们母子两,如今还要跑回来指责,你有资格吗?”

    他母亲,那个柔弱到底的女人,这辈子最疯狂的一次,舍弃父母,跟家里断绝关系,也不过是因为爱,却也为了这爱,付出了一生。

    “我回来并不是为了指责,”傅清绝看着他,是长兄的目光,“有些事,你如果不放下,你一辈子都会活得沉重。”

    傅司衍不想再跟他继续啰嗦。

    “现在我母亲你已经拜祭过,告诉我苏南的消息。”

    念出那两个字时,他发现自己声音都在发抖。

    傅清绝自然也注意到了,他抬手安慰地想去握他的肩膀,却被傅司衍挥开。

    于是,伸出去的手有些尴尬地停在半空,最后收回来,插进裤兜里。

    傅清绝说:“苏南的确找过我,求我帮她逃走,但最后我没有帮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