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妙歌见到海棠不搭话,她道:“海棠妹妹,只要你想要的,我们手中有的,都可以给你。你可否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过我和王上一命,请齐王放我们南归?”

    其实,她自己说出这个请求,也是心虚的。

    当初,她并没有求着楚王昭钰放海棠等人离去,只是他们离去时,她装作没看见而已。今日,两军交战,她来求海棠,让她说服韩子仪放过他们,也是强求了。

    海棠摇摇头,道:“妙歌姐姐,我不能强行阻挠子仪的作战计划,就像你无法左右楚王的决策一样。”

    虽然她要是强行请求韩子仪,摆出理由说服他,韩子仪未必不会答应,但是她不能这么做。不能因为韩子仪爱她,就将他陷入危境。

    “当真不行吗?”

    杨妙歌略显失望,仿佛在意料中,倒也没有责怪海棠。

    海棠心中不忍,目光落在了杨妙歌的腹部,道:“我可以将你安排在一个无人打扰的安静地方,让你们母子平安生活一辈子……”

    “不,我不能在这等危境下,弃王上于不顾。”杨妙歌不等海棠说完,便坚决地否定了这个主意。她见到海棠不解,道:“当年,我与王上乱世中相逢,是他将我从危境中救了出来,给了我无忧的生活。而今我不能在他遇到危险之时,弃他而去。”

    她见海棠当真没有办法,咬了咬牙,解下了背上的包袱,道:“我有重要东西要赠给你和齐王,可否看在它的面子上,放过我们?”

    “不知道是何物如此珍贵,竟然能够救下楚王和杨姬的性命?”

    韩子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挺拔的身影其后出现在门口,看不清楚脸上的神情,但是这话语却带着几分嘲讽意味。

    前段时间和谈,楚王在众人面前刺了韩子仪和海棠几句,点名了海棠的原来身份,一直让韩子仪这个小心眼的人记在心中。此时,他见到杨妙歌,也没个好脸色。

    毕竟杨妙歌是楚营的人,她来求助,能有好脸色才怪?

    杨妙歌咬了咬唇,眼眸中含着几分希冀,轻手解开了一层又一层的包袱,缓缓露出了里面的真实面目。

    四方印玺安静地坐落在桌案上,昏黄的灯火下,格外的温润细腻。

    韩子仪惊讶地疾步走来,死死盯着其中一块白玉印玺,道:“这是……秦皇玉玺?”

    海棠看着这熟悉的几枚印玺,心神恍惚,不仅仅有秦皇玉玺,还有皇后凤印,以及当年初代两宫太后的印玺。其中那枚四面雕刻着海棠花的红玉印玺,便是当年张子仪赠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只要太后娘娘处理政务,加印印玺之时,能够想到臣的一番情意,臣便心满意足了。”

    昔日之言,犹如耳畔回旋,她情不自禁地伸手触摸着这枚印玺,触手温润细腻,还是如当年一般,可惜……物是人非。

    韩子仪道:“海棠可是喜欢这印玺?”

    秦皇印玺的冲击虽大,韩子仪也是一瞬间的激动,很快就回神了。他偏头去看海棠,却注意到她对一枚太后印玺出神,只以为海棠喜欢它。

    海棠听到他的询问,很快地收回了手,见到韩子仪的神情,心中那一抹奇怪的心思散去,心道:纵然物是人非,这个男人依旧在身边,便很好了。

    她笑道:“我看到上面有海棠花,好奇而已。”

    杨妙歌见到两个人不为所动,有些着急,道:“海棠妹妹,当日你离开之时,可曾对我说过,他日我和王上身陷危境,只要将这几枚印玺奉上,便可求得一命。这话可还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