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上回书咱们说到,东方一剑白云飞又来到了上海滩。他这次来上海,主要是给赵飞燕买一份礼物。挑来挑去,不惜重金买了一对镯子。白云飞觉得很满意,买好了礼物,出了古玩店,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逛。看着两边的高楼大厦,大街上的红男绿女,心情豁然开朗。走着走着,突然感到肚中饥饿,打算找家饭馆吃完饭再回家。他抬头一看,前面不远处有个大饭馆。上写四个大字:彩虹饭馆。于是,迈步就进了饭馆。此时,已近中午,一楼的大厅里已是座无虚席。

    店伙计一看来客人了,笑脸相迎:“大爷,您来了?哎呀?一楼没地方了,请您高升一步,上二楼吧!”白云飞点点头,店伙计向楼上喊了一声:“楼上让座。”白云飞顺着台阶上了二楼,楼上的客人也不少,但是还有几张桌子闲着。他就选了一张靠窗户的地方坐了下来。店伙计赶忙过来,递上菜单,满脸堆笑:“大爷,您看看想吃点啥,咱这有地道的本帮菜,也有北方的特色佳肴。”白云飞接过菜单扫了几眼,点了几个招牌菜,又要了半斤酒。不一会儿,酒菜陆续端来了。白云飞吃喽一口酒,吧嗒一口菜,自斟自饮。

    这时候,就听见楼下的伙计喊了一声:“客人到,楼上让座!”紧接着,顺着楼梯上来两个人,是两个年轻的女人。走在前面的这个女人,上中等的个头,身材修长。上身穿雪白色的羽绒服,下身穿青绿色羽绒裤。往脸上看:柳叶眉,丹凤眼,小巧的鼻子,樱桃小口。瓜子脸,白里透红,与众不同。由于她长着一张娃娃脸,看不出多大年纪。二十多岁或者是三十来岁,一头乌黑的长发,上面戴着一束粉红色的花环,是大家闺秀的打扮。长得非常漂亮,千娇百媚,万种风情。后面那个看样子是个丫环,个头不高不低,身材不胖不瘦。上穿大红的对襟小棉袄,下身穿着红色小棉裤。头上扎着两根马尾辫,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显得很机灵。她们来到楼上,向四周看了看,发现座位已经不多了。这时,店伙计迎了过来,满脸堆笑:“二位小姐,要不你们去单间雅座吧?”前面的这位小姐笑了笑:“不必了,我看这里还有空位,你去跟那位公子商量一下,我们坐那里好了!”这位小姐指的是白云飞那张桌。店伙计想了想,点点头。就来到白云飞这张桌前,先施了一礼,然后一笑:“这位大爷,打扰了!”白云飞看了他一眼:“伙计,什么事?”“大爷,楼上的空位不多了,请您行个方便,能否让这两位小姐坐您这张桌上?”

    白云飞抬头看了看那两个女人,本来不愿意。但又一想,这桌子又不是我包下了,谁爱坐就坐。当下,点了点头。“多谢多谢!”说着话又走到那两个女人近前:“二位小姐,那位大爷同意了,请吧!”两个女的说了声谢谢,就在白云飞这张桌前坐了下来。伙计又问:“两位小姐想吃点什么?”这位小姐嫣然一笑:“伙计呀!这样吧!把你们这最拿手的招牌菜来六个吧!另外,再来半斤上等的好酒。”“好嘞!请稍等!”店伙计说着,一路小跑回厨房去了。

    时间不太长,六道香喷喷的菜摆在桌子上,还有一壶酒。小姐要了六个菜,白云飞要了四个菜,加在一起是十个菜,桌子上基本上都摆满了。这位小姐看了看白云飞,微微一笑:“这位公子,打扰了!如不嫌弃,我敬你一杯,就当小女子给你赔礼了。”说着,就要给白云飞斟酒。白云飞一摆手:“不必了。”当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小姐又笑了笑,也斟满了一杯酒,轻轻地喝了一口。这时候,小姐又说话了:“我说公子,看样子,你是外乡人吧?”白云飞点点头,没言语。这位小姐又是一笑:“我看公子气宇轩昂,不像是一般人。我想冒昧的问一句,公子仙乡何处,尊姓大名啊?”白云飞听了,心里十分不悦。心说:你一个女人家,我们萍水相逢,你就问这问那,成何体统?但出于礼貌,白云飞还是回答了她的话:“在下姓白,河南人。”“噢!原来是白公子!白公子,既然我们能坐在一起,便是缘分,我们共同干一杯如何?”白云飞本不想跟她多有交集,但一看这位小姐举止大方,谈吐文雅,不像是轻薄之人。于是,便举起酒杯和她一饮而尽。

    这位小姐很高兴,接着又问:“白公子一个人来上海吗?”白云飞点点头。“白公子,但不知你一个人来上海所为何事啊?”白云飞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礼貌回应:“在下来上海,无非是想给朋友买些礼物而已!”“哦!原来如此!看得出白公子是重情重义之人。我在上海已经很多年了,对这里比较熟悉。如果公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小女子愿意鼎力相助。”白云飞笑了笑,没说话。心说:这个女人的话也太多了,我得赶紧吃饭,然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想到这,白云飞连着喝了三杯酒,把酒杯放下,打算离开饭馆。可就在这么个时候,就听见楼下一阵大乱。“闪开了,快闪开!”紧接着,楼梯响动,从楼下上来一大帮人。

    白云飞一看:大约有十二三个人,为首的是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但是这个人个头不高,是个矮胖子,斗鸡眉,小眼睛,眼露凶光。穿着一身华丽的绸缎长袍,满脸横肉,看样子能有三十多岁,身后跟着一群打手模样的人。那男人一上二楼就大声嚷嚷:“快给老子找个好位置!”店伙计赶忙上前赔笑:“爷,楼上的空位不多了,麻烦您去单间雅座吧!。”那男人刚想带人去包房,突然,眼前一亮。眼睛一下子就盯上了那位小姐,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哟,还有美人呢,大爷我哪也不去了,就坐那张桌了。”说着就来到了白云飞这张桌前。他先看了看白云飞,又看了看这个小姐和丫环。淫邪地一笑:“我说小白脸子,吃饱了没?吃饱了赶紧滚蛋!把这两个妞给我留下,别耽误大爷的好事。”说着,来到这小姐的近前,眯缝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哟!长得还真不错,就是年龄稍微大点,但是大爷我喜欢。这个小丫头嘛,虽然是个丫环,可长得细皮嫩肉的,大爷也喜欢。”白云飞皱起了眉头,站起身来挡在小姐身前。“这位先生,大家都在吃饭,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又是在公共场合,还请放尊重些。”那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白云飞,冷笑一声:“哪来的野小子,敢管老子的闲事!识相的话,赶紧给我滚!不然老子就废了你!”他身后的打手们立刻围了上来。小姐也站起身,神情镇定:“这位爷,我们正在用餐,而且素不相识,还望不要打扰。”“是吗?小姐说话的声音太动听了,莺声燕语,大爷我特别爱听。来来来,去那边陪大爷喝个交杯酒。”说着,伸手就要去拉小姐。小姐似乎很害怕的样子,一个劲的躲闪。

    这个胖男人嘻嘻哈哈的步步紧逼,白云飞实在看不下去了,决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可是,没想到的是,突然之间,胖男人身子一震,像触了电似的,站那不动了。白云飞就是一愣!心说:怎么回事?莫非他犯病了不成?过了片刻,就见胖男人翻身摔倒,七窍流血,绝气而亡。楼上吃饭的人们一看死人了,吓得四散奔逃。胆大的都跑了,胆小的跑不动了。有的呆若木鸡,有的钻桌子底下去了。

    胖男人带来的那十多个打手,也吓了一跳,觉得莫名其妙。其中有一个带头的打手,试探着走到胖男人的近前,轻轻的喊了几声:“少爷,少爷,你怎么了?”胖男人一动也不动。这个打手仔细一看:胖男人鼻子,眼睛,耳朵,嘴里都淌着血,已死多时了。打手看了看白云飞,又看了看那个小姐和丫环。怒气冲冲:“你们三个,是谁杀了我家少爷,快给我站出来!”白云飞皱了皱眉,冷冷一笑:“我们谁也没动手,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可能是太想你了你家少爷犯病了,暴病而亡!”“胡说!弟兄们,给我上!为王少爷报仇!”十几个打手闻听此言,一拥而上。可是还没等他们动手呢,也都跟那个姓王的胖男人一样,身子一震,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白云飞更是纳闷了,看看四周,吃饭的客人大多都跑了,只有少数几个人吓得趴在桌子底下不动了。而且,那两个店伙计也吓瘫了,坐在墙根处一个劲的哆嗦,动不了地方了。这个小姐和那个丫环也是哆里哆嗦的,躲在墙角处瑟瑟发抖。白云飞心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都犯病了?不会吧?所以,一时之间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过了一会儿,店掌柜的走了过来。这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长得挺富态,是个老江湖。他冲着白云飞和那个小姐作了一个揖:“大爷,小姐,你们知道这个人是谁吗?”白云飞摇了摇头。掌柜的又是一揖,苦笑了一声:“这个人姓王,叫王大龙,他爹叫王兴全,是上海滩有名的大富商。和上海滩大佬黄金荣,杜月笙都有亲戚。另外,王大龙的姐夫刘得生是上海警察局的局长,和日本人也有密切的联系。可以这么说,在上海滩可以呼风唤雨,无人敢惹。现在他死了,而且还死了这么多人,这可怎么办呢?虽然说他们死因不明,但至少跟大爷和小姐有关系,你们可不能走啊!如果你们走了,我就得到案打官司,说不定我这条老命也得交代。”白云飞刚想说些什么,那个小姐站了起来。走到店掌柜的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来。什么玩意儿,白云飞没看见。再看这个掌柜的,一看到这位小姐拿出来的东西,大惊失色,脸都变绿了:“您是?”小姐用眼色制止了他压低了声音:“掌柜的,你们也看见了,他们的死,跟我们毫无关系。如果巡捕房的人来了,或者是黑帮的人来找你,你就拿出这个来,让他们来找我也就是了。”说着,把这件东西塞到了掌柜的手中。然后,又拿出两条大黄鱼,也就是大号的金条给了店掌柜:“掌柜的,你帮个忙,暂时先把这些尸体安顿好,等警察局的人来了,再妥善处理。”说完,转过身来,冲白云飞一笑:“白公子,恩公,我们走吧!”白云飞没说话,顺着楼梯下了楼,走出饭馆。

    刚走出不远,那位小姐喊了一声:“白公子,请留步!”白云飞停住身形,也没回头,轻轻问了一声:“什么事?”再看这位小姐,轻摇莲步,来到白云飞的近前,嫣然一笑:“白公子,恩公,此地并非讲话之所,前面有个花园,到那里,小女子有话要说。”说完了,和身后的丫环径直奔向不远处的一个小花园。白云飞犹豫了一下,也随着跟了过去。到了小花园,小姐坐在一块大青石上,让白云飞坐在另一块青石上。那个丫环在小姐的身旁垂首站立。

    这时,小姐用迷离的眼神看着白云飞,又低头施了一礼:“白公子,不管怎么说,今天你也算帮了我。大恩大德,小女子莫此难忘!”白云飞一摆手:“小姐,你太客气了。正所谓:天下人管天下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人之常情!再说了,我也并没有帮你什么忙,所以,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好吧!既然恩公这么说,小女子也就不说什么了。恩公,那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吗?”白云飞愣了一下,心说:你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但出于情理,他顺口问了一句:“那请问小姐尊姓大名?”小姐淡淡的一笑:“小女子叫川岛芳子。”“川岛芳子?川岛……?”“呀!”白云飞大吃了一惊!心中暗想:川岛芳子?莫非她就是宫野兰子的大师姐川岛芳子?白云飞以前听宫野兰子说过,她的大师姐叫川岛芳子,是东北伪满洲安国军总司令,华北人民自卫军总司令,少将军衔。有男装女谍,东方魔女之称。二师姐南造云子,是上海特高课的课长。她们都是日本陆军大将土肥原贤二的高徒,川岛芳子不是在东北吗?怎么突然来到了上海?她真的是那个川岛芳子?所以,白云飞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位小姐。小姐微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我就是那个川岛芳子,世人眼中的东方魔女。”“是你?”白云飞突然变得警惕起来,向后倒退了几步:“川岛芳子,你想要干什么?”

    川岛芳子依然笑呵呵的:“白公子,恩公,你不要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不管怎么说,今天你救了我,我还是很感激你,也算是个缘分吧!其实,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是那个最近大闹上海滩的东方一剑白云飞对不对?”白云飞冷笑了一声:“不错,正是。”“我说白云飞,今天我来找你呢,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也就是说来劝你投降的。你号称东方一剑,我呢,是东方魔女,可以说是珠联璧合。只要你投靠我们大日本帝国,你放心,等战争结束后,我一定会禀明天皇陛下,保你高官厚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知道白公子意下如何?”白云飞冷哼了一声:“川岛芳子,亏你说得出口。你们日本人占我领土,毁我家园,杀我百姓,真是罪大恶极。我白云飞虽然是一介草民,但也是堂堂中华儿女,岂能跟你们这些日本鬼子同流合污?拿命来!”

    白云飞说着话,拉开架势,准备迎敌。这时候,川岛芳子身边的那个丫环向前走了两步:“小姐,既然白云飞执迷不悟,就让我杀了他吧?”川岛芳子脸色一沉:“香子,不得对恩人无礼,退了下去。”“是,小姐!”丫环又乖乖地退回原地。川岛芳子一点儿也没生气,妩媚的一笑:“白公子,刚才我说了,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算是个魔女,也不能忘恩负义,更不会和你动武。既然你不愿意投靠我们,我也不会勉强。中国人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我希望我们是朋友而不是敌人,再见!”说着话,又深情的看了看白云飞,然后,带着丫环离开了小花园,走了。白云飞站在那里,呆呆的出神。他知道,川岛芳子这次来到上海,肯定要大开杀戒,眼前便是一场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