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切出另一个桌面，上面的金融课程的讲师就是陈凡松。只不过视频里年轻俊秀的男人现在已经步入了中年发福的阶段，单看外表完全就是两个人。“陈凡松，北华大学金融硕士毕业......”柳青岚继续往下看，看得面目扭曲，“从投行辞职，创办松星......”松星就是他现在看的这个网课的机构名称。“短短半年就成为了有一千万粉丝的网红。”柳青岚越看越面目扭曲，“这种人还能当网红？”二十分钟讲个理论，十五分钟在讲故事吹牛逼。真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大爷乐意看这玩意儿胡咧咧。他只看了两条视频就看睡着了，刚才一开机把它翻出来是想尝完这坨shit的咸淡。陈凡松的人际关系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真是复杂到没边了。现实生活里他的交际圈也就公司里那些人，但网络上的狂热追随者和讨厌他憎恨他的人可以说是不计其数。网络上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江延川自己查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警方的手笔。陈凡松借着网红机构讲师老板的名头忽悠了不少人跟他一起搞投资，最开始搞每月分红，慢慢的钱越圈越多，他的分红给的越来越少，到最后自称连本金带分红全都亏了进去。在这里江延川还特地做了个标注：假，诈骗。柳青岚默默赞同，但不禁开始怀疑：“这真不是江延川做的吗？”按理说赔钱赔完了陈凡松也该从神坛跌落了，但这人剑走偏锋，装作砸锅卖铁将这些人的钱还了回去，这下子他的名气更盛，让他带着搞投资的人也更多，直接从一千万粉丝变成八千万粉丝。看得柳青岚一头雾水，疯狂吐槽：“这群人是不是脑子有泡？”不过说来也是，这种带着大家一起赚钱的财神爷很难不喜欢吧？如果他现在只有十万，月薪八千，有个人找他要了五万，每个月给他两千，多赚了多给，赔完了也不会少了他的本金。这不比炒股划算多了！也难怪那么多人关注他，追随他。但这么一个散财童子带着大家赚钱的人为什么会招来祸端呢？竞争对手？不，他们似乎没有非得要他命的理由。江延川能查出来的东西不代表别人查不到，他们只要把陈凡松隐瞒真实收入，私吞分红这件事爆出来就足以把他锤进地底。难道有人因此倾家荡产？他刚这么想，就看到了江延川贴出来的一串名单。这些人都是因为第一次的赔光事件中妻离子散倾家荡产的人。在这上面有不少人名字后面被打了个叉。柳青岚翻来覆去也没看懂这个叉是什么意思，决定直接求助：“这是什么意思？”可能刚好现在江延川很闲，也觉得他所处的空间足够安全，直接拨了通电话来，“还能是什么意思？排除呗。”柳青岚看着这明显不是国内的电话号码，嘴角微微抽动，“我下载了反诈中心。”这境外号码一打过来，怕不是再过五分钟他就得去楼下派出所喝一壶茶。“哦。”江延川漫不经心应了一声，“我已经给你卸载了，顺便你看那些不良网站开的窃听之类的小问题也都解决了。”“那我还得谢谢你？”“不客气，举手之劳。”他打了个哈欠，“这些打了叉的人都是拿到钱之后又复婚或者成功走向新生活的人，动机不大。”柳青岚将信将疑，“他们动机不大，但你的动机可不小吧？”江延川轻蔑地笑了一声，十分狂妄，“别把我当成那种最低级的罪犯，你信不信就算我站在警察局里，他们照样什么都查不出来？”话外之音便是他想做，就不会给柳青岚怀疑他的理由。“可是你现在就是在洗脱嫌疑。”“随便你怎么想，还问不问？”柳青岚指着陈星辰的照片，“你为什么觉得她是凶手？她不是已经不构成杀人了吗？”“嗯......”江延川拉长声音，显然是十分犹豫，“这个不太好直接告诉你。”“不太好？直接？”柳青岚秒懂，“你怕我拿着你非法搞来的东西去找蒋恒把你卖了？”江延川没说话，很明显被他说中了。他想反驳自己是那样的人吗？但他想了想如果破案和江延川一定要放弃一个，他肯定会放弃江延川。“你要为了这么一个人渣伸张正义吗？”江延川慵懒道。“人渣......至少他没有渣到必须死的地步吧？但杀人就不一样了。”江延川决定大发慈悲给他指条明路，“我只能给你个线索，能查到多少全凭你自己的本事。陈凡松，他身上还有更大的惊喜哦。”说完，他直接切断通讯，拿起桌上他与柳青岚和合照，拇指缓慢而温柔地摩挲着对方的脸，“哥，他和你完全不一样......”“阿嚏——！”柳青岚打了个重重的喷嚏，“哪个孙子在背后骂我？”他想了想，决定从陈凡松的粉丝群体入手。直播时打赏六块钱就能进粉丝团，之后才能进入粉丝的音符群，打赏两百块钱则是能进入会员群。他一边说着给这种人多花一分钱都没必要，一边老实地往音符的账号里充了一千块钱。但如此突兀地打钱不太合理，所以他又捏着鼻子忍着恶心将陈凡松的视频刷完，还不忘留下评论和赞。结合他的憨厚地中海中年人的头像，完全就是一个略有存款但是儿子要买婚房钱不够的老实人。老实到什么地步呢？早上跑网约车，上午搬砖，中午送外卖，下午搬砖，晚上用餐时间送外卖，闲着就去跑网约车。周扒皮看了都得给他放半天假留两块钱再走。一切准备就绪，就差——诶？卧槽！柳青岚猛地反应过来。陈凡松已经死了，他再做这些有用吗？即便是没有陈凡松他公司里的人也会主持直播，那他隐藏起来的那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