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江鸿飞名义上虽然还没有造反,也没给自己颁布个王侯的头衔,但实际上江鸿飞已经割据一方了。

    现在的武松,唯唯诺诺,毫无英雄好汉的气势可言,像极了那种在官场混得年头多了没有进取的机会而慢慢变得圆滑世故的小人物。

    遥想当初,他与余呈初次见面时,余呈对他很是敬佩,还曾向他请教过拳脚功夫。

    尽管如此,余呈还算客气地还了一礼:“原来是武都头,好久不见。”

    可既在武松意料之中又在情理之中的是,余呈连迟疑都没迟疑,就说:“我并没有接到这方面的命令。”

    后来,他不愿意留在水泊梁山了之后,余呈才和其他梁山好汉一样,与他疏远甚至是绝交了。

    余呈分辨了一下,才诧异道:“你是打虎的武二郎?”

    县丞这才明白,武松之前不是谦虚,而是真的没把握为阳谷县求来曲赦,是他们求错了人,江湖上传闻的,江鸿飞和武松是结义兄弟一事,并不准,至少不全面。

    跟武松一块来的县丞,在一旁给武松递眼色,示意武松赶紧说正事。

    见此,已经经历过好几次这样情况的余呈,哪能不知这次又不用动手了?

    两人来到余呈身前,其中一个微微有点驼背的中年大汉,躬身拜道:“余头领,可还认得俺武松?”

    曲赦,是赦令的一种,不普赦天下,而独赦一地、两地或数地,就叫做曲赦。

    本来,余呈还能从容面对武松,但见“武松”还敢拿他和江鸿飞的结义身份说事,余呈冷冷一笑:“你问问武都头,我家哥哥敢认这结义的关系,他敢认这结义的关系吗?”

    谁想,余呈这边才拉开架势,那边阳谷县的城门就打开了,然后两個人打着一面白旗,径直地向着步四军走来。

    一旁的余呈也看出来了,这事并不怨武松,而是阳谷县的人想当然了。

    听了余呈的话,本来不想跟余呈一战的武松,心底突然升起一团火——看到跟从前的他像极了的余呈,他真心忍不住想去找一找已经迷失了的自己。

    所以武松道:“好,那我便看看你这些年有多少长进?”

    县丞听言,腿就是一软!

    说完公事,余呈看向武松:“武都头,我这步四军统制的位置本该是你的,是你当初不愿意留在梁山上帮哥哥打天下,哥哥才将它给了我。这些年来,我率领步四军南征北战,没教任何一位步军统制给比下去,我定然是一个合格的步军统制。但我还是想与你一战,解一解我的心结。当然,我不会勉强伱。只是,你若是敢与我一战,我还敬佩你是曾经那个打虎的英雄好汉武二郎;你若是不敢与我一战,我只当我从前认识的那个打虎的英雄好汉武二郎死了。”

    尽管武松也觉得不会有这种好事落到他们阳谷县,可武松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江鸿飞能念在以往跟他的交情,给阳谷县网开一面。

    见余呈不像是在作假,而是真没认出他来,武松苦笑:“六七年不见,武松胖了些,容貌也与从前略有不同,也难怪余头领认不出来。”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武松连忙回应道:“好久不见。”,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县丞平日里是个好利之徒,贪污受贿,草菅人命之事没少干,如果江鸿飞不对阳谷县降下曲赦,那他只怕难逃此劫。

    余呈摇摇头,觉得这已经不是英雄好汉武二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