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简逼近一步:“青姑有何难言之瘾?比起杀人的嫌疑,孰轻孰重,青姑还需斟酌。”

    “……是老夫人。”青姑看了眼周围,叹了口气,将她引进了屋子。

    按着青姑在周家的地位,应与人同住,也不知是何因,屋中却仅有她一人的东西,收拾得干净妥当,很是细致。

    她燃了桌上小炉的火,将茶壶放在上面煮着,一展手,请柳简坐下来。

    “今日这番话,还请柳道长莫要对旁……对府上的公子姑娘说。”她叹了口气:“老夫人身子不好,前些天大夫过来请脉,说许是时日无多,这几日病似又重了些,她辛苦了大半辈子……我便想着早些替她将衣裳绣好,哄她高兴高兴……我所能做的,也只是这些了。”

    她神情忧愁,眉眼深陷进去,显出极担心挂念的模样。

    柳简顿了一下,放缓了语气:“原是这般……周老夫人身子不好之事,有几人知晓?”

    “只我们几个近处伺候的人知道。”

    柳简点了下头,看着茶壶口升起的白气,她将到嘴边的问题换了一个:“先前便听说青姑曾在藏锋院伺候过周家三爷,依着青姑来看,周家三爷是个怎么样的人?”

    青姑想了想:“其实我伺候三爷并无多少日子,拢共不过三月余,那年我家乡遭了难,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卖身为婢,可因着年岁大了,没有几家愿意要,最后辗转到了周府,正遇了老夫人同三夫人从府外回来,三夫人手里抱着个女娃,那个孩子冲着我扬了扬手,老夫人便做主将我留了下来。”

    “女娃?”柳简想了一下:“是三姑娘?”

    青姑笑着摇摇头,回忆起当时情景,她脸上忧愁已然褪去,朦胧带起一点欣喜:“不是,是梨素……那日老夫人一见梨素冲着我张开了手,便认定我是个好人……不是都说孩子才最能瞧清谁善谁恶么。”

    柳简跟着笑了两声:“那看来梨素还是青姑的贵人了?想必入了藏锋院后,青姑与梨素必会亲近。”

    水终于开了,青姑将手边的白巾敷到茶壶柄上,倒了两杯茶,一杯送至柳简面前。

    看着热气氤氲,她并没有动作。

    青姑应声道:“是,许是我同那个孩子有些缘法,她不跟着三姑娘的时候便会黏到我身边来,那时我还不是府上的绣娘呢,是在院里头做些清扫种花一类的粗活,梨素很乖巧,我做活的时候不吵不闹,等我停下来,她才会上前来同我说话。”

    柳简听着她缓缓说着过去,倒是觉得她在藏锋院的那三个月,满是温情。

    到最后,她才回答了先前的那个问题:“三爷经常读书,应该是无意同大爷、二爷争夺家财的……”说到此处,她又顿了一下:“其实当初三公子也是一心念书的,小小年纪便有君子之态,只是可惜,世事无常。”

    世事无常,人心难辨,但见高楼化空,故人坟上青。

    柳简起了身朝她告辞。

    青姑却叫住了她,似是有些纠结,但她还是说了出来:“当年大公子待梨素,很好……比家中几个妹妹,都要好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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