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本准备往府衙去,行至西院前,竟瞧了一医者打扮的老者被由一捕快引着往西院去,时玉书瞧了柳简一眼,柳简便立刻上前询了。

    捕快迟疑了一下,唤了旁边另一人引着大夫往里走,自己则行至时玉书面前行礼后回话:“大人叫我等到周府问一问过往在藏锋院伺候的下人,没想到同一个叫青姑的绣娘才问了两句话,她突然眼睛一翻晕了过去,小人怕出什么事,就去府外请了大夫过来替她瞧瞧。”

    柳简看向时玉书:“青姑?好似是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

    时玉书点了下头,向捕快道:“既是如此,等她醒了之后再做问询吧。”

    入府衙后,徐同知正在审问周家兄妹,时玉书便先带着柳简等人去了周词那处。

    由牢头提了周词过来,时玉书坐当中,柳简和文祁各寻了一凳子坐在旁处。

    才过大半日,周词那跛脚似是更严重了些,时玉书问了府衙的衙役,只道是周词初来时不愿开口,徐同知无奈之下责了其几板子,此事倒也寻常,时玉书便不多过问。

    周词跪在堂下,面上全无血色,许是行动牵扯到了伤处,他额上冒出汗来,鬓边的头发紧紧贴在了脸上。

    “小人周词,拜见少卿。”

    他声音透了些虚弱无力,显然这一回,他才知了府衙真章。

    时玉书不见半分怜悯之态:“周词,你今晨为何出现在藏锋院?”

    “小人,昨夜受金大娘所邀,她说有崔管家的消息可以告诉我,我,我就去了。”

    “既然她有心告诉你崔管家的事,为何一定要等到今早才能说?”

    “小人也不知道啊!昨天下午小人回了周家,听说府上相传的梨素之事,想起金厨娘曾在藏锋院伺候过,就去问了她是否还记得梨素,我好声好气问她,她却劈头盖脸将我骂了一通,我心中还窝火呢,没想到等晚上歇下,她又来拍我的窗户,说是明天卯时初让我到藏锋院的厨房去,她会把一切都告诉我,我才拉开门,就瞧见她打着灯笼往回走了。”

    “卯时天还未亮,你便不曾问她为何是那时?”

    “大厨房要准吃食,向来开火早,我想着她定是要赶在上工前同我说清此事。”

    “既然如此,又为何见衙役便跑?”

    周词泣下沾襟:“我当真不曾杀害金大娘,我从未进过藏锋院,还在寻厨房所在,府衙的捕快便来了,崔管家死在藏锋院,他们一来,我就有些慌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就躲了起来,后来见他们进了间屋子,我就想跑出去,没想到……”

    他声音渐低,抬手擦了擦眼泪:“后来捕快抓了我,还是徐大人说,我才知金大娘死了……我想,我想肯定是梨素杀死了金大娘!”

    柳简愣了愣,看着他那癫狂的模样,她小声道:“为什么是梨素杀了金大娘?”

    周词恶狠狠瞪了她一眼,神色怨恨:“定然是你!是你恨崔管家,才把梨素这个小鬼召出来了,现在她杀了崔管家,你怕人知道,就又让她去杀所有知情人!”

    他似乎又想伤她,这回是文祁,伸手横刀挡在她面前,转头看向时玉书:“他多半是疯了,还要问吗?”

    徐同知手里拿着几张纸从门个走进来,一见周词疯癫模样,吓了一跳,忙使着身后两个衙役将周词拖住,自己则将纸送到时玉书案前:“时少卿,这是周词先前的口供,还有,周渚同周清……”

    时玉书拿过看了两眼,同周词方才所说几乎没什么出入,他点了头:“他既然不是凶手,如今落得这般模样,还是找个大夫替他瞧瞧。”

    徐同知自是应下。